第 19 章

程曦來西餐廳這邊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薛沈還真的在這兒。

她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他正穿著餐廳的黑白制服，少了幾分校園裏的青澀，看起來成熟了幾分，手裏拿著菜單在給客人點餐，臉上還帶著禮貌的笑容。

那桌的客人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歪著頭和他說話，眉眼帶笑，看起來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

但她顯然不清楚，面前的這個看起來高大帥氣的服務生其實只是一個剛滿十八的高中生。

程曦望著那邊，她還以為薛沈可能會心情不好甚至難過，現在看起來他還能和漂亮女生有說有笑的，完全不像在學校時那樣冷漠寡言，拒人千裏。

雖然知道他這是在工作，但看著也還是莫名有些礙眼。

這時，一個女服務生過來了，穿的是和薛沈的同款制服，只是她穿的是裙子，看起來很可愛。

她熱情地招呼著她往前走，恰好去的就是薛沈所站的位置旁邊的那一個空桌。

薛沈一轉頭看見她，就楞住了。

程曦倒是神色平靜淡定地在桌前坐下來。

這時，旁邊那桌的女孩還在笑著道：“這個咖啡拉花是你親手做的？”

薛沈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嗯”了一聲，目光卻還落在另一桌那邊。

“好了，不耽擱你時間了。”女孩或許以為自己耽擱他工作了，笑著道，“我要點的就是這些，麻煩你了。”

薛沈又轉頭看了程曦一眼，頓了片刻，才拿著菜單轉身走了。

*

在等菜上來的時候，程曦也沒在大廳看見薛沈，可能是進後廚幫忙了。

她也不知道會在這兒待多久，就先用手機給司機林叔發了消息讓他先回去。

在她低頭看手機的時候，有服務生推著餐車過來給她上菜，她本來以為是剛才那個可愛的女服務生，卻又覺得有些安靜了。

程曦擡頭去看，就正好看見了薛沈線條流暢的側臉，他微低頭，將一份牛排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見得最多的也就是他穿校服的樣子，寬松清純的校服，他穿著有種挺拔幹凈的少年氣。

但現在這樣穿著較為成熟修身的工作制服時，那種少年感就消失了，一米八八的身高，修長的腿，有幾分吸引人的性感，面容也顯得更為沈穩平和，還有些憂郁的故事感，就像是美麗深邃的大海引人探尋。

他安靜地上菜，眉眼低垂，顯得氣質有幾分冷冽，也沒說話。

程曦不確定他是為了學校的事情心情不好，還是……她沒回消息他在生她的氣？

眼看菜都要上完了，他也好像沒有開口的意思，程曦只好先開了口：“你……今天為什麽沒去上學？”

說完，程曦就想收回這句話，她這話很有戳人傷口的意思，不過她是真的不太明白原因。

因為在學校時他太冷漠了，冷漠到好像任何人都不在他的眼裏，那別人的眼光、看法他也應該不會去在意，至少不會是因為怕別人議論而不去上學。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更可能會視若無聞，如果惹到他面前再狠狠反擊，絲毫不會示弱，更不會為此難堪傷心。

薛沈的手頓了下，將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才擡起眼看她，他的眼神很深，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沒回答她的話，卻聲音有些低啞地開口：“你為什麽來這裏？是……來找我的？”

他的聲音逐漸變輕，像是在遲疑、不確定、不敢相信，莫名給人一種有些脆弱可憐的錯覺。

程曦覺得可能是她聽錯了，因為他的神情很冷靜，甚至有些漠然了，加上他問的這話，就好像並不歡迎她過來似的。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程曦不覺得生氣，是她沒回他消息，他可能誤會她是為了論壇上的爆料在疏遠他。

薛沈微怔，漆黑的眸定定看著她。

程曦也看著他，語氣平淡，卻很真誠：“抱歉，我這兩天在醫院陪我媽，沒有看手機。”

薛沈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沒關系。”

程曦看了看他的神色，感覺他好像沒之前那麽疏離冷漠了，果然是誤會她也和學校那些人一樣吧。

“你幾點下班？”程曦問。

薛沈：“晚上九點。”

“我等你下班。”程曦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

薛沈楞了下，看著她失神了一瞬，道：“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程曦不太喜歡他這麽客氣的口吻，明明之前不是還好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像是怕她真的生氣，薛沈忙解釋道，“我可以請假，你……不用等這麽久。”

聽到他這麽說，程曦笑了下，道：“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說著，她語氣頓了下，提醒道，“老板娘都在看我們了。”

這時，薛沈才意識到他們說話太久了，轉頭就看見梁姐站在櫃臺前，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瞧著這邊，就差磕上瓜子了。

“……那我先去忙了。”薛沈轉回頭，垂眸看著程曦，語氣柔和。

程曦“嗯”了一聲，但在他轉身要走時，似忽然想起什麽：“等等！你也給我泡一杯咖啡吧，和隔壁那桌一樣的。”

程曦神色認真地強調。

薛沈微怔，語氣溫柔：“……好。”

程曦這才滿意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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